“呸,他也配有妖君做靠山?你当谁都像我这样俊秀斯文亲切温柔的吗?”顾里啐了一口,鄙视张强的同时不忘在蜘蛛精面前美化一下自己的形象,却害白云子跑去墙角好一顿干呕。“张强之所以笃定他做县令不会死,是因为前三任县令就是他杀的。那么轮到他自己做了县令,只要不自杀,自然不会死。”朱知一瞬间明白了顾里话中含义,点头赞许道:“的确只有这一个解释能说得通。”“没错。”顾里得意地一拍桌子,大叫道:“就算他不是凶手,那也肯定知道内情。总之三任县令惨死的案子,着落在他身上准没错。”清丰县新任县令不到三天破获天大悬案的事迹瞬间就传遍京城,并且还有向四面八方继续流传的趋势,在这人人都对顾县令赞不绝口的时刻,被他们交口称赞的顾里却是怒不可遏。“我不信,我不信那厮就为了当个县太爷,便做下三起泼天大案,他有那个老丈人,去哪里还不能当个县太爷?怎么就盯住了清丰县这大堂?哼哼!想当官儿,就要害死前任?而且一害还是三个,他把我顾里当成什么了?蠢猪吗?”后院厅堂里,顾里正在发脾气。案子虽然破了,主犯从犯都锁拿下狱,据马令等人交代,张强答应他们,只要助他做了清丰县正堂,就会给他们一大笔钱,最少也不会少于一万两银子,所以他才能够在这清丰县一手遮天,更是做下三起滔天血案,却不料夜路走多,终于遇见了顾里。当然,遇见顾里也没什么,但张强倒霉就倒霉在顾里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只蜘蛛精。饶是张强天不怕地不怕,半夜在妓院里和女人一起快活时,身后忽然悄无声息趴了一只圆凳大小的蜘蛛精,阴森森地说是受阴魂所托,前来锁拿他去阴间偿命,这任谁都得崩溃啊,张强也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大声招供了自己的罪行,然后就“碰巧”被隔壁正饮酒的顾里和白云子听见,当场就抓了现形。可这厮也是个狠角色,虽然对杀人罪行供认不讳,甚至把那个杀手都供出来了,可对他杀害三名县令的动机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老实交代,只说自己要做清丰县县令,前三任都是挡了他升官的路,所以才被他杀死。这理由别说骗腹黑顾里了,就是老实的仙鹤都摇着长脖子表示这纯粹是鬼扯。可任顾里心如铁石地动了大刑,那张强被折磨昏了好几次,却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这怎能不让顾里恼怒。“你说,这样的作案动机我送去刑部,会让那些大佬怎么想我?张强好歹编个靠谱点的理由吧?这种供词明显连猪都骗不过去,我敢报上去,立刻就会从‘聪慧果敢的无敌县令’变成蠢猪你信不信?我还想青史留名呢,就留这个名声啊?”
顾里喋喋不休地冲朱知抱怨着,害得蜘蛛精变回了原形也没办法静心修炼,而且大概是相处时间长了,现在这原形对顾里的威慑力越来越弱,从前他看见大蜘蛛能跳到三尺远,现在不会了,一尺远就足够,心情不好说不定还要大着胆子过来抱着蛛腿蹭脑门上的汗,简直是欺蛛太甚,胆子都大到没边儿了。“你不相信张强的作案动机,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白云子无精打采跨坐在椅子上,从吃完晚饭到现在,已经被顾里疲劳轰炸了一个时辰,他只想睡觉。“为财,一定是为了求财。他能许诺给马令等人这么多银子,就说明他做上县令后,可以赚上十倍甚至更多的银子。可我就是想不通,他到底怎么能赚这么多呢?就算刮地三尺,一年内也不可能贪这么些银子吧?”“那你就把猜测写上去交差,剩下的交给刑部就好了嘛。”朱知也想睡觉了,他很喜欢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床。““这怎么可以?如果真的是有什么求财之道,当然要留着我们自己发财啊,我都说过,贪污是绝对不可能贪到这么多银子的。”顾里失声大叫,甚至跳了起来,屋子被朱知布了结界,不用担心声音会传出去。朱知和白云子震惊地看着顾里,似乎是被这个强大的理由征服了。好半晌,朱知才一头杵在了桌子上,喃喃道:“原来你这么卖力地审讯张强,只是为了求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万两银子你应该还没花光吧?”“钱这东西还有人嫌多吗?”顾里紧紧捂住胸口,那里面装着剩下的九千八百两银票:“阿蛛,我怀疑这清丰县衙里有一个藏宝库,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要不然,你再去吓吓那混蛋,看他能不能交代好不好?”“这种办法对付张强那种人,只能用一次。”朱知无奈,无耻书生简直是钻进钱眼里了,真不想和他说话,会降低自己的妖格。见朱知一脸鄙夷的走开,顾里顿足哀嚎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奔向白云子,在这方面他们两个比较有共同语言。藏宝库这个词把白云子刺激的不轻,此时睡意全消,和顾里探讨着将整个县衙挖地三尺的可行性,正讨论的热烈,顾里忽一眼看见朱知贴在墙边,而距离他不远处,就趴着一只大壁虎。“我说阿蛛,你宝囊里不是还有不少零食吗?实在馋了,我让厨房给你做宵夜,别打那只壁虎的主意。这地方蚊子多,晚上咱们所有人能睡个好觉全亏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