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立场很明显了。江博然得到答案之后没再继续煽风点火地说林南朝的不是。“吴和长得也还行,只是以我的审美来看,比不过林南朝。”江博然补充,“他之前靠着林南朝,在微博也积攒了一点粉丝,所以那次比赛之后,走流量这条路才会这么顺利,不过近几年热度一直下跌。”“我觉得挺糊的,我对吴和都没什么印象。”“人家靠画画火起来的,你一个拍电影的能有什么印象?”“不啊,他是有转行的心思。之前有场比赛,粉丝说他划水。”闻可剥了粒花生喂到嘴里,“我那时候不是在找男主角?你猜怎么着,吴和的工作室居然给我发报名邮件了。”夏遥问:“他想演戏?”“很离谱吧,我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我是喜欢新人,可不喜欢认为演戏来钱快的新人。他可能觉得自己自带流量,入选的可能性大一点吧。”“某一种程度上,你也算保护了他一次。他还达不到荧幕标准,真去拍戏了指不定被骂成什么样。”闻可大笑:“博然啊,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内涵了。”“你想听的事说完了。”江博然低头看了眼邵羡,“对了,你找我借钱做什么?我自己的钱目前还真拿不出那么多,得去找我爸妈要。”“那还是算了,你爸妈知道了,我妈也就知道了。”夏遥心道,那还不如自己去找白卉羽,省得她在别人那听到自己混得不好还得借钱,又来数落一顿。“你能别扯开话题吗?博然是想问你拿这笔钱干嘛,你藏着掖着什么呢?”闻可问。夏遥嚼完嘴里的花菜,丝毫不客气地又把话题转移了:“闻可,你在娱乐圈,有没有遇到过得抑郁症的明星?”“啊?我想想……最近很火的那部电视剧女主角,出道之后资源太好,一直被造谣,前两天听人说好像去看心理医生了。”“噢还有那谁,就我和你吐槽过的杨绪,他居然也有轻度抑郁……你别说在娱乐圈真正能做到洒脱豁达的不多,要么就是做给网友看的人设。”眼见闻可又要把话聊出花儿,江博然及时打住,问夏遥:“你问这个做什么?”按理来说,他们是和夏遥陪伴了十来年的朋友,之间无话不谈,这还没在朋友面前说别人闲事的时候?夏遥却很奇怪地生出了一种怯懦。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露出什么破绽。“林南朝……之前好像生过这样的病。只在网上听过这个词,真正发生在我身边的时候,有点儿感慨吧。”夏遥思绪有些混乱,“也不知道有没有治好。”“你管的还挺多。”闻可讥诮地笑了笑,霎得灵光一现,在一瞬的停顿里想到了某个答案,“你借钱,不会是为了林南朝吧?”夏遥心口被扯了一下:“应该不是吧。”江博然眸子一瞬不瞬,冷哼:“应、该?”闻可:“你想给他看病?看心理医生需要那么多钱吗?再说他应该没那么穷吧。”
夏遥说:“不是,我……我想买个房子。”闻可昂起了下巴:“噢,买在哪儿啊?庆城?还是其他城市?”江博然也问:“怎么突然想买房了?你想躲你妈也不用这样吧。”夏遥感觉心脏像是被一片片残败的花瓣包裹着,血管变成了根茎。而这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疑问从无形化作双手,很轻松地就把这看似与根茎紧紧相连的花瓣摘掉了。一点一点将他藏在最心底处的花蕊暴露出来,只是夏遥自己也不知道,结果究竟是不是鲜血淋漓。“在……高坪。”连接心脏的血管在这顷刻间凝固了,由此影响到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处皮肉。而四周一切的人头攒动、喧闹嘈杂,也都在此刻变得缓慢。夏遥低着头,没去看江博然和闻可的神情。因为他能猜到,无非就是迟滞、错愕、再到恍然大悟的过程。“邵羡家里不是做房地产的吗?我现在把他叫醒,探讨一下高坪未来十年的房价?”江博然还作势地拍了拍邵羡的脑袋。闻可欠欠地继续:“喝酒的不是我吗?怎么感觉醉的是夏遥呢?”“好了,你们两个也嘲讽得差不多了吧。”这事儿夏遥很久之前就想过,但具体要追溯到哪一天,他不知道。他隐约觉得是头脑发热的某瞬间,慢慢的,与林南朝的相处中,瞬间就变成永恒了。也许是在画室里,也许是那次夜晚倾谈后,也许还要更早。他所能回想到的记忆像蛛丝,慢慢缠绕成网,等他回过头看,这片网已经变得坚硬又牢固。江博然没什么意外地问:“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夏遥被问住了:“我还真不知道……就是之前,知道他恐同,我就特别烦。”“你们两个一共也就待了一个多月吧?这一个多月有没有发生什么需要他舍命相救的事?”“没有。”闻可吐槽了一句:“你以为演电视剧呢?”江博然笑了笑:“我就是想,怎么会有人一见钟情了都不知道,还那么迟钝。”迟钝的某人:“………”“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连房子都想好了,我可不信夏遥不知道自己喜欢了多久,喜欢到多深呢。”闻可喟然叹气,“你要买也买庆城的啊,等追到了你难道要在高坪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