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南朝还是不在。夏遥头疼欲裂,林南朝去哪了呢?他应该在自己身边的。他想那时候不应该这么轻易信了他的鬼话,如果他也能早点发现傅荣的不对劲就好了。白卉羽白卉羽连自己的妈妈也参与其中吗?为什么没人和他说呢?“夏遥——”林南朝提着一袋药回来,看到他在地上慌了神,快步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怎么坐在地上了?”“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有点冰,冷不冷?”一连问了很多问题,夏遥不知道该先回哪个,就被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林南朝坐在床边,把夏遥抱在怀里,头抵在肩膀上:“是不是醒来没看到我,一急就摔倒了?”“护士让我去取药,我就离开了一会。哪里摔痛了吗?我看看你的膝盖——”虎口处传来一阵温热,夏遥的眼泪顺着滴落下来:“林南朝”“嗯?”“我错了林南朝我错了”夏遥的眼泪止不住,林南朝还问他痛不痛,他自己呢?这四年痛不痛?怎么过的?每天和傅荣那样的人待在一起,是不是很难熬?“我”夏遥只会说我错了,可其实他知道自己不是罪魁祸首,但他想,一定没人和林南朝道过歉。张浩昊、范司司、余肖、陈无索,他们都好坏,他们让林南朝牺牲还不知满足,尽管最后的结局都不尽人意,夏遥还是恨。让他恨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本来就是善良的性子。情绪的播动让夏遥又剧烈咳嗽起来,护士嘱咐过,一定要让患者保持心情稳定。林南朝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我没事了,夏遥。”“夏遥没错,不要怪自己。不然我会很难过的。”林南朝说他不开心,好像会对夏遥管用一点。林南朝抽出两张纸巾帮他擦去眼角的泪:“幸好你没事。”他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傅荣找人对夏遥下手了。他这四年每一天都想亲手杀了傅荣,又无数次被自己劝服,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可刚刚他在想,如果傅荣真的打算两败俱伤让他失去夏遥,那就谁都别活好了。“夏遥,不要吓我了。”林南朝不想和他生气,“以后出门把手机充满电好不好?和我保持联系,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很着急。”夏遥像被点了泪穴,把这四年无数次因为想放弃林南朝忍下的眼泪都发泄出来了。他又想,自己怎么会没错呢。林南朝承受了这么多,连自己都想放弃过他。谁还能救他呢,为什么他的林南朝要这么苦。“傅荣你和他生活的时候,他是怎么对你的?”夏遥不敢去想,同时也在害怕林南朝说出答案。“没怎么对我,就是把我一切的社交方式都切断了。”“不许瞒我。他怎么对其他人的,张浩昊都和我说过了。”
林南朝说,“没对我做那些恶心的事。”“他一靠近我,我就要死要活的,他不敢怎么样。”夏遥头埋在林南朝颈窝,林南朝揉着他的头发:“真的,没有瞒你。”见夏遥还是不说话,他觉得夏遥哭太久了,头肯定很疼,得赶紧哄,急于拿出些证明:“我回国前还做了次激光祛疤,手腕上,拿命威胁,傅荣真的没敢对我做什么,没有强迫我,夏遥。” n—“我恨你”林南朝总是在夏遥面前语无伦次——或者说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夏遥真的很重要。伤害林南朝等于伤害夏遥,就是他本人都不行。夏遥慌措,握住他的手腕,他很喜欢牵这里,心脏像被捏着,不上不下地堵在那。他听到林南朝不断重复“夏遥没有错”、“没事了,都过去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骗子。“林南朝。”“嗯?”“没对你做什么,你还要拿命威胁他。”夏遥语调带着隐忍,是想对林南朝说些什么重话却又不忍心,“命这么不值钱吗林南朝。”“还是说你不想见我了。”夏遥想拿出自己来说可能会比较好,“想让我在国内就知道你得了报应是吗。”在这方面夏遥真是很聪明。和林南朝,相识相伴,相爱相弃,每个环节都参与其中。在他视角里他是被抛弃、被戏耍的那一方。林南朝那个时候就是在想,离开时和夏遥说的那句话。——我罪有应得。“想见你的……很想。”林南朝眼睫垂下来,窗外风吹进来,帘子飘动着,使光线晦明晦暗,连同他的眼睛,“我确实该有报应。”“我总是一次又一次伤害爱的人。很没用,靠近我的人似乎都很不幸。”林南朝想别人都是靠自己改变命运轨迹,到了他这,好像只能被命运捉弄。“回国的时候真的犹豫了很久,想过回高坪,或者去其他地方,不知道我的出现对你来说会不会很痛苦。我想你恨我也好,看见我对我发泄一下也好。”死皮赖脸,试探接近,他都做了。第一次聚餐的时候,闻可说夏遥路上出了事——是直接去找人,还是待在原地继续等着?去机场接机,夏遥一开始没认出他——是继续沉默还是开口提醒?酒店门口,夏遥误打误撞地走错了房间——是和墨芳提出换房间,还是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