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花萼楼仍然一片风平浪静,直到大儒宣布,即将要小考。那些国子监的贡生瞬间亢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着能一鸣惊人。大儒在花萼楼讲学一月,两次小考,一次大考,若能取得优异的成绩,得了大儒的青眼,两年后的科考就更有把握。容婼走过来,阴阳怪气道:王妃那么厉害,应该都能考个甲等吧。哪里哪里,沈青黎谦虚完,吹捧道,我早就听说,在女学,每次旬考你都第一,真是世家贵女的典范。容婼愣住了。这贱人的嘴就像长了刀子一般,竟然也会夸人?难道是自知胸无点墨,提前讨好?可惜没用,等成绩出来,她一定要狠狠地羞辱回去。容婼扬着下巴,盛气凌人道:你等着瞧好了,本小姐一定还是第一。沈青黎微笑:那是自然,你可是容大小姐,殿中这么多国子监的贡生,见了你,都要自行惭秽。容婼终于反应过来。沈青黎哪是在夸她,分明是挖坑让她踩进去。话都放出去了,要是考不到第一,颜面何在?可第一又岂是那么好考的。国子监那群贡生的学识可是实打实,十年寒窗读出来的。三言两语,容婼就被架在火上烤。柳莹道:我相信,容大小姐不是那种废物。苏辞也道:本世子也相信,你不是那种无能废物。沈青黎接话道:本王妃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丢人现眼的无能废物。什么玩意儿,太特么气人了!容婼被气走了。沈青黎朝苏辞和柳莹笑道:咱们都考个好成绩,让她气上加气。苏辞就是个学渣,万事随心:你们俩好好努力。柳莹道:我也重在参与。小考确实难,沈青黎却游刃有余。她没想隐藏实力。原主的名声太差了,需要逆转口碑,也需要让沈崇知道,论才华,她比沈青鸾和沈青羽更胜一筹。况且,这还是她和晋元帝的博弈。她有预感,这次小考结束,晋元帝十有八九会出手。小考,一共考了两日,成绩一出来,沈青黎几乎都考了甲等,连最难的策论,也得了甲等,就律学是乙等。她的成绩,在前二。第一是俞家书院出来的解元。
众人震惊得都懵了。她一个乡野长大的草包,凭什么?好嫉妒呀!方大儒一脸的欣慰,赞扬道:读书人就应该有一颗奋发向上的心,勤勉好学,努力上进,这才是读书人的典范,宴王妃当之无愧。沈青黎不骄不躁地笑道:先生谬赞了。方大儒越看越满意:你在算学一道,极有天赋,可愿拜我为师?话音一落,响起一道道抽气声。方大儒极少收徒,不t是资质绝佳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谁能想到,讲学 玄一作死紫宸殿。龙案上摆着几张卷子,都是从沈青黎的卷子上誊抄下来的。晋元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神色看不出情绪:沈卿这个女儿,可真是深藏不漏。福公公心里感叹,多少人都看走眼了,嘴上却道:妇道人家,纵然有几分本事,终究难成大器,不足为患,陛下无需忧虑。晋元帝目光落在龙案上,摆在最上面的,是策论的卷子。他双目微眯,俱是锋利的锐芒:胸有沟壑,心藏锦绣,更有精湛的医术,你叫朕,如何能安心?福公公从未见晋元帝这么夸赞过一个女子,脸上有掩藏不住的惊色。自从宴王禁足府中,朝中一直颇有非议,宴王妃年轻气盛,若仗着有几分本事,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像这卷子,晋元帝拿起那张策论卷子,放到烛火上,火焰慢慢燃起来,只要朕这么轻轻一点,它就能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