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识相些,把刚才从邵益那儿赢来的钱同他五五开?
贺行似乎也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些什么,眉头微微皱起:“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继续赞美他,还是主动跟他提分钱的事。
见我依旧不说话,贺行习惯性地抿了抿唇,又继续问:“这么说,先前在甲板相遇不是你故意设计的?”
这回我没再继续沉默,而是赶紧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出来找餐厅,不小心迷路了而已。”
我要是事先知道贺行也在这艘船上,怕是会认真考虑改签的事,怎么可能主动设计跟他见面?
贺行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接着缓缓点了点头,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你还不知道那件事……”
“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没听清楚后半句话,不免觉得奇怪。
贺行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微妙地往后退了两步。
“没什么,今天夜里会有风暴,没事最好不要出门……”贺行拉开洗手间的门,作势想要出去,可刚迈出一只脚便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我,表情似笑非笑:“我差点忘了,你摆了邵益一道,有事也别出门了,好自为之吧。”
等贺行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或许邵益这件事没这么容易了结,顿觉心累不已,我只是出来吃个晚饭,谁能想到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不必贺行提醒,接下来几天我应该也不会离开/房间了。
我折回了自己的房间,翻开摆在桌子上的菜单,随便选了个西班牙炒饭和海鲜汤,打给客房服务点了餐。
客房点餐虽然看起来方便,却要另外收取餐费和服务费,如果不是为了躲邵益那些人,我也不必多花这份冤枉钱。
炒饭和汤的味道算不上多好,却胜在食材新鲜,我喝了一口汤,温热的液体顺着肠道滑进冰冷饥饿的胃里,连带着先前的阴翳都散去不少。
奶白的雾气自餐盒中孱孱升起,渐渐消散在暖橘色的灯光下,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我听见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窗户上,像急促的敲门声。
贺行没有骗我,风暴真的来临了。
我长舒一口气,不去管其他事,只专心吃我这顿迟来的晚餐。
电视因为台风而中断了信号,好在网络还是正常的,我一边挑炒饭里的甜椒,一边随手刷开了手机新闻。
映入眼帘的是财经新闻的头版,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让我的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傅思行的公司出问题了。
筷子停在了半空中,我开始仔细那条新闻,想要从遣词造句中找出蛛丝马迹,以确保是记者在胡编乱造、夸大其词。
很可惜,我的愿望没有成真,傅思行的公司的确已经踏在了破产的边缘。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了那晚傅思行请我出来喝酒,他说公司第二轮融资进行的很顺利,顺利到让人不敢相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说那场融资本身就有问题呢?
我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给傅思行打去了电话。
提示音响起的那一霎那,我便后悔了,傅思行现在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未必有时间来一一回应我的疑问,再者说,我实在没什么立场打这通电话的。
还没等我挂断电话,对面就已经接起了,傅思行的声音带着遮掩不住的疲惫,声音却依旧温柔。
“宁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开口了:“我在网上看到了新闻,关于你公司出事的消息……”
我说不下去了,我实在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向他确认事情的真假,之后又能怎么样?安慰他?还是鼓励他愈挫愈勇、挺过难关?
傅思行的反应却比我想象的要轻松的多。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没来由生出了几分焦躁,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透过灯塔微弱的光,远处狂风席卷着巨浪层层叠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滔天巨网,我甚至能感觉到船身的微微晃动。
“真的没事吗?我看情况好像不大乐观,明显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你,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招招都是往砍断资金链这个方向去的……”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卡住了,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是贺言?”
对面安静得近乎诡异。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些:“是贺言干的?”
“宁宁,”电话那头的傅思行像是在叹息:“抱歉。”
“你说什么?”我有些发懵。
“他来找过我,但我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他看到我们去买婚戒那一幕,以为你和我旧情复燃了,如你所见,这就是他的报复。”
傅思行的语速很慢,像一首低沉的背景音乐,我蓦然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