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掉了戒指,像丢了一个烫手山芋般。
接下来几天一切如常,付音存的动作比我想的还要快,一周不到的时间就筹集齐了我要的现金。
“哥,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只做一个顾问太委屈你了。”
在我即将签字的时候,对面的付音存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制止了我落笔的动作。
我抬头看向他,他一脸的情真意切,却让我生出了反胃的感觉。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点破他的虚伪,只想赶紧签字拿钱走人。
事实上,我已经订好了前往r国的机票,三天之后动身。
在公司当了这么多年老黄牛,我积攒下来的假期基本都没用过,七七八八算起来也有小半年了。
我打算先去国外待一段时间,一方面当做旅游散心,另一方面也实在想离这几个人远些。
只要一想到跟他们身在同一座城,我就觉得窒息。
等从f国回来之后我自己开公司的计划也就能提上日程了。
我心里盘算的明明白白,脸上不自觉也带上了几分释然和松快。
“不委屈,都是为公司效力罢了。”我冲付音存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终于放开了我。
付音存正式成为了公司的一把手,苦尽甘来,一朝翻身做主人,自然是要好好庆祝的。
他亲自将邀请函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彼时我正忙着打请假报告,只瞥了一眼卡片就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电脑上。
“我没时间。”
“哥哥,”付音存语重心地劝我:“这种场合你还是出席一下为好,否则外界会猜测我们兄弟反目,这阋墙的谣言传出去……”
“谣言?”我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我怎么不觉得这是谣言,我们兄弟不和的事还有谁不知道吗?”
付音存被我堵得面色微红,好半天才嗫嚅着开口:“哥,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其实我对你……”
他的话没说完,后半截含混在了喉头间,过了好半天,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定定直视着我:“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我到底也没接受他的邀请函。
其实我并非是在说谎,而是真的没有时间。
我有去健身馆的习惯,平时都是一周去个三四次,但因为身上那些青紫斑驳的痕迹,我已经一周没去锻炼了。
现下那些淤青终于消退了。
比起枯燥烦人的宴会,我还是更钟爱体育馆顶楼的露天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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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泳池的灯还没有完全打开,我闭眼蒙头游了半个小时。
池水带着微微的凉意,拍打在透明玻璃上的声音很解压,泳池暖色的壁灯光影映在水面上,摇曳着被温柔的波纹推散开来。
我又游了几个来回,正想着差不多可以上岸的时候,忽然头顶上多出了一股力道。
那是一只手,
有人在把我往水下按。
我心里一凉,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我头顶的那只手,借力向后一甩,直接将那人掼进了泳池里。
水花四溅,那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扑腾着想要站稳的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穆乱云身上的西装湿透,头发一绺一绺地趴在额头,跟他那副病态苍白的模样倒是很配。
我冷冷看着他,脑海里止不住地想起那天的事。
如果不是贺言下的药,凭着穆乱云的身手,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穆乱云抹了一把头发,露出了前面光洁的额头。
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先笑了两声,又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本来还想来看看我在你身上留下的‘杰作’,可惜了。”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揪着他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来了两拳。
穆乱云像疯子一样仰着头,任凭我打。
不对,不是像疯子,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的鼻血流了下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衫衣领,可他只顾盯着我,用一种我无法形容的黏腻声音问我:
“付观宁,我是不是你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潼南付家的大公子,付观宁!”
他将重音放在了最后三个字上,像是每个音节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生怕别人听不清。
那位被称之为章哥的男人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闻言先是皱了皱眉,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身后:“老贺,这个名字听着耳熟,是不是你三弟家的那位……”
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听不大清楚,只瞧见那几个人十分有默契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了一片地方,让我看清了跟章哥说话的高大男人。
的确是认识的人,但又算不上熟人,更称不上朋友。
如果说先前的邵益可以称之为好友团,那眼前这位则是不折不扣的家属队了。
付音存和贺言的亲朋好友像是约好了,组团来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