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但是可不可以有那么一刻,在你和我都思念着你妈妈的时候,不要把我当成仇人?”
很有意思的一句话,像癌症患者手中的布洛芬,无法治病,却能缓解些许痛苦。
月亮悄然升上夜空,宴会终于正式开始。
花园正中间搭建了一个半米高的舞台,这是付培生玩惯了的把戏,站在台上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再树牢他儒雅淡然的形象。其实在场的人没有不熟悉他的,也不知道他反复演这一出是为了给谁看。
今晚来参加生日宴的大多是付培生的老朋友,还有一些生意场上的伙伴,年轻面孔反倒较少。
这些老油条都知晓了我被踢出付氏集团核心圈的事,一改往日的态度,只围着付音存插科打诨。
我端着香槟,静静看着付音存左右逢源的样子,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待会上台要说的话,视线不自觉开始涣散,直到看到了董薇——付音存的母亲,被一群贵妇围在中间,所有人都在欣赏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她们脸上流露出的羡色成了最好的养分,将董薇这朵原本黯淡无光的蔷薇滋养出了鲜丽的艳色。
我仰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掏出手机给阚绪发了个定位,让他半个小时后来付家接我。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缓步走上了台。
“大家晚上好,我是付观宁。想必大家也都听过我的名字,今晚在这里,借着我父亲生日宴的场合,我要向大家宣布两件事。
第一,从今天开始,我将辞去付氏集团顾问一职,另外,之前我在付氏集团所持有的股份全部转卖给了付音存先生,换句话说,从今以后,我和付氏集团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话筒的质量并不算好,间或掺杂着刺啦的电流声,不过没关系,我确信台下众人能够听清我的每一个吐字。
“第二件事,我母亲江明月女士去世之前留下了不少遗物,这些东西都被董薇女士和付音存先生私吞了,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还得麻烦您二位把我母亲的遗物还给我。”
我的话音落了地,台下立时静了下来。
“观宁,你这孩子……”董薇原本红润的一张脸变得惨白,她嘴唇翕动着,好半晌才发出刺耳的叫声,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赶紧噤声,缓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这是你爸爸的生日宴,不要胡闹了,快点下来!”
我只是笑,说实话,能看到h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表情一致地瞪圆眼睛、张大嘴巴,实在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
付音存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恐中回过神来,他嘴角噙着僵硬的笑,上台拉我,想要把我拽下去:“哥,别闹了,”一面又转头跟台下人解释:”大家别介意,我哥喝的有点多。”
见我不肯乖乖按照他的意愿下台,付音存一把揽住我的腰,半抱半扯,一副誓要将我撵下去的姿态。
他这副样子,说真的,实在狼狈的有些可笑。
“付音存,差不多行了,”我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带着几分怜悯,他停下了动作,怔愣地看着我。
付音存的嘴角还挂着新伤,即便用遮瑕盖住了,在灯光下仍旧能透出几分青紫,这让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蛋多出了几分狰狞。
“我手机里还有你当初发给我的信息和照片,要不要让大家都看看,你是怎么用我母亲的遗物威胁我的?”我笑着问他。
付音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应对,然后开口道:“哥哥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威胁的意思,胸针的事我也说清楚了,是在一个私人展上看到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妈妈更不知情。”
“哦?那这个呢,你要怎么解释?”听完付音存的狡辩,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了男人的声音——
“哥,你母亲留下来的遗物都在我手上……”
那声线与付音存别无二致,重合度高到了连他母亲都没法反驳的程度,台下的董薇很快嚷嚷了起来:“观宁,别人说你心思深、不好亲近,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居然这样防着我们,一家人哪有偷偷录音的……”
“够了!”一直没有出声的付培生打断了董薇的喋喋不休,他厌烦地扫了女人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
我不自觉挺直了腰杆。
付音存却在此刻贴了上来,在我耳边小声道:“差点就被你唬过去了……这不是我的原话,哥哥找了别人模仿我的声线伪造录音?”
我略感意外,掀起眼帘瞥了付音存一眼,他似乎有些得意,自顾自道:“我和哥哥的每句对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可骗不了我。”
我懒得理他,只看着付培生缓步走上台。
付培生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我却知道他此刻心情定是不悦的,毕竟是自己的生日宴,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搞砸了,宣扬的还是家族见不得人的秘辛,换谁都会不快活。
“观宁,差不多就行了,你母亲的遗物是我让你薇姨收起来的,跟她和音存都没有关系。”付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