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兴奋地说:“段哥,我给你带了礼物。”
这就另当别论了。
段需和为自己刚才还想要批评他感到惭愧,多好的孩子啊。
钟旗把双肩包取下来,递到段需和面前打开。
给在寺院里借助的长辈会带什么呢,段需和想可能是食物,也有可能是新奇的玩具……不会给他带了小动物吧,他可养不好,恐怕要麻烦净缘照顾。
然而钟旗从里面捧出了一束花,明黄的花瓣柔顺地交叠在一起,像一顶帽子。
段需和愣了有两三秒,他收到过太多花,倒很少有这样小巧可爱的。
钟旗问他不喜欢吗,段需和当然喜欢,他转过头问净尘:“这里有花瓶吗?”
净尘欢呼雀跃地跑了出去:“我去偷大师父的!”
在段需和从纸袋中取出花的间隙,钟旗问:“段哥,放假这几天能不能跟你一起住在这里?”
他在这里的事,段需和猜应该是乔镜华告诉的,虽然她跟钟旗并不怎么联系,但段文方就更不可能了。
也不敢问,在学校跟人闹不开心了吗,难道刚开学就相处不好?怎么还跑回家找哥哥。
他只说:“你能陪我当然很好,不过这里不是旅游度假的地方,吃穿住怕你不适应。”
段需和是“小孩没必要吃苦”派,师出乔镜华女士。
“不会的,段哥知道我是本来家里是什么样子。”
钟旗都这么说了,段需和也没有拒绝,让人又收拾出了一间房间给他住。
周边已经有其他的香客定下,段需和出资为屹山寺添砖加瓦之后,这里气派庄严很多,来上香的人自然也更多了。
钟旗住得离他有一刻钟的路程,主要因为需要攀爬阶梯。
寺院里五点钟就用晚饭了,吃完又要诵经,差不多八点休息。
段需和虽然每天需要早起,却还是有晚睡的坏习惯,他总是靠睡午觉来弥补。
前院变得静悄悄地,他叫上钟旗来到后院的山路小径,走两步消食,顺便问话。
钟旗却说,大学挺好的,并没有问题,段需和也觉得他似乎心情确实挺好,他不像是很会遮掩情绪作秀的人。
散步和登山区别太大了,段需和很快感觉到疲惫,钟旗却一直很有精神的样子,他就陪着他多走了一段。
分别前,钟旗突然说:“段哥,你出来住,我才有机会孝敬你、伺候你,不然这样的机会都轮不到我。让那两个小孩也不要来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段需和吓了一大跳:“什么伺候!现在哪有这种话,我跟那些帮助我生活起居的人,都是有合同的雇佣关系啊!”
钟旗:“那些事情我都可以做。”
段需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钟旗这大概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他必须去付出什么才认为自己能够得到与之相配的东西,他认真地握住钟旗的肩:“你不需要做那些事,你是我弟弟,你只要好好念书,每天高高兴兴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钟旗太固执的毛病还是要配合医生再给他改改。
第二天清晨,他找到住持那里,给好久都没有使用的手机充了电,跟钟旗的心理医生发了几条消息。
早上的时间本来就赶,这样一来,也没空吃饭了,他直接去大殿,怕赶不及上香。
经文已经逐渐烂熟于心,他在心里默诵着磕下头去,并没有看到殿外站着的钟旗。
净缘:“天下所有跟你年纪相仿的人,都是你的兄弟姊妹。”
段需和虚心受教:“所以我们要关爱别人,就像关爱自己。”
净缘:“不,我不是在讲经。大师父说,你是大善人,资助了很多人,我想问你,是把他们都当作兄弟姊妹吗。”
段需和想了想:“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毕竟我也曾经有过需要帮助的时候,况且这些钱财不是我独自赚取的,也是受惠于我的父母。”
净缘:“那个跟着你一起来的人,你是因为这个帮助他的吗?”
钟旗?段需和想,原来不是跟他讲道理,是要拉家常。
段需和:“当然,他自身是非常努力的,只是遇到了暂时无法解决的困难,我想,有能力的人都会帮他一把。”
净缘摇了摇头:“根本不是这样。”
他又问:“如果他不努力,你还会帮助他吗?”
段需和毫不犹豫地说:“会的,他年纪还小,又没有人教导,不是他的错。”
净缘:“倘若他即便承接你的恩情,却一辈子没有作为,还是怨天尤人呢?”
段需和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钟旗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起码他是很真诚的孩子,懂得知足常乐,他甚至都不怎么问自己要钱。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并不是为了要他成为多么厉害的人,才做这件事,他只要安定地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净缘似乎在判断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