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早就挣脱了,扑腾着翅膀溜之大吉。
谈择打量了他一下,称述事实:“你没有。”
段需和不想给人看笑话,很小声地说:“我刚洗完,万一我还没穿衣服呢,你怎么能就这样推门进来。”
失去音量的同时他失去了气势,听起来只剩委屈了,段需和说完就十分后悔。
谈择就跟说鸡要吃米一样平静道:“那又怎么样。”
段需和生气地说:“这很没有礼貌!怎么可以在别人洗澡的时候……”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因为谈择后面就是河,河里面有几个人在……洗澡?还有玩水,比段需和家里的泳池热闹多了,他们就跟刚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一样,赤条条的。
段需和又没法发脾气了,如果因为接受的教育不一样,那就不全是谈择的错。
他改口说:“就算我们都是男人,但是我们的第二性别不一样,所以也是要保持距离的,你知道吗。”
谈择皱眉说:“我不会强奸你的。”
段需和两眼一黑想要吐血,他不知道谈择怎么讲出这样的话来,这话太无理了,也不知道从哪个方面开始反驳。
谈择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手上,他低头一看,发现手腕到小臂上有轻微的紫痕,之前他穿着长袖的衬衫没有注意。
“你有病?”谈择问。
段需和:“……我没有,你没见过淤青?”
谈择说:“你什么都没有做。”
段需和自己也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是爷爷误认为他是儿子的时候,激动地拉住了他。
谈择不相信,他认为段需和在撒谎。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生病,根本没什么力气,你是不是晚上跑出去了。”
像要再次证明一样,谈择伸手拉段需和。
事实证明,爷爷确实没什么力气,因为谈择这一用力,段需和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常年劳作让他的手上有一层茧,疼痛加倍,段需和觉得自己是一根麦子,差点就这么被扯断了。
只有短短几秒,谈择愣了一下,猛然松开了手。
吸饱水的衣服重,段需和痛得都拿不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相信你说的话了,你要杀了我挺简单的。”段需和抱着手臂揉,“我要是死了警察第一个查你!”
他的发梢还湿漉漉地,粘在额头上,潮湿的衣角在夜风的怂恿下缠着他的腰,衬托一截纤瘦的身段。泪倒是收回去了,眼边还微微发红,他瞪人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主要的力量来源是他的脸十分好看。
边上的女人们围得越来越近,就差把耳朵贴在段需和脸上了。
回去后她们交谈时有了新的话题,外地来的oga,脸像雪一样白,手臂像棉花一样软,洗个衣服都要哭。
丁二叔盘腿坐在炕头,抽着旱烟袋,跟他老婆确认:“……跟他们家什么关系?”
丁二嫂拣着箩筐里的烂枣:“咋知道,谈家那小子平日里跟哑巴一样。猜是亲戚,难不成还敢让不认识的外地人住?真不要命了,他爹娘白死,一点不知道教训。”
丁二叔想了一会儿:“会不会是老谈以前给他定的媳妇?不然怎么会一个人找过来。”
丁二嫂从喉咙底发出一声嗤笑:“人家老谈都死了这么些年了,城里人还能认这个亲?”
丁二叔一翻身睡了:“你别问我,以后这种事别跟我说,我们男人不懂。”
枣拣干净丁二嫂也要睡了,她突然又想起来似的,说:“你别说,我看那小子指不定挺喜欢的,帮拿着衣服跟在后头。”
“男人还是得成个家!”她老是在最后这样总结。
段需和跟着谈月梨到地里去了几回后,非要帮忙干活,不过他干了一会儿就累趴下了,回头一看谈月梨也趴下了。
段需和看着这一大片花生地:“我们干活这速度,花生又不会自己从土里钻出来,到时候错过季了怎么办。”
谈月梨摆摆手示意无需多言:“我哥就忙这几天,等他收。”
她跑到河边数鸭子去了。
段需和趁机又去赵婶家,他隔三岔五就去,想着碰碰运气。
可是常往赵家走,总会被看见。
他感觉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但是四下张望又没有发现。
远看屋子前门是敞着的,但他走近时门都悄悄关上了。
段需和不想叫人发现了,便假装散步的样子,准备绕一圈回去。
没想到这里的房子都长得一个样,灰扑扑的,一时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不过他想,总共也就二十多户人家,很小的村子,多走两步总能找着。
他在草丛里找了一块青绿色的石头,把石头踢到左手边的门前,想着做个记号。
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他一抬头,和里面正走出来的一个女人对上了眼。
她有些吃惊地吸了口气,死死地盯着他,段需和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突然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