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相信他的话:“这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男人没有马上回话,他惊惧的表情仿佛是在掂量说出来对方会不会更加生气。玄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铁笼,幽深漆黑的笼子像口洞穴,一条已经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龙趴在地上,它身上爬着老鼠和各种各样的虫子,它们兴奋地啃食龙族身上的污秽,但它仿佛并不在意,把头深深地埋到角落里。
但玄乙还是看清楚了,它的脑袋上戴着巨大的口枷,细细的锁链从龙角上面钉过去,一直延伸向下缠住它的两只前爪。可能是因为注意到外面的骚动,它笨重地喘着气微微抬起了头,向玄乙的方向望了望。
两只血色浓浓的龙瞳,翻滚着诡异的恐怖的红光。
“你别光看着我啊!”同泰急得一头汗。
同印收回目光。但没有说话。
回答同泰的只有楼下轰隆的撞门声。
同泰已经把室内翻了个遍,把能找到的宝贝都找出来了:“乾坤袋、沧海瓶、元天妙成印、雁头笔这些东西都不能用来打架啊,你总不能指望用乾坤袋把外头那些龙全部收到里面去吧?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不会用这个东西”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脚上的伤有点崩裂了,又渗出些血丝。
“不行我就出去投降。”同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赌一赌,帝君是不是立时三刻一定要我的性命,我手上如果还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可能不愿意马上杀我。”
同泰反问:“那你有吗?”
龙王露出个没好气的表情。他要是有也不至于在这里干耗。
他又检查了一遍窗户,干脆把围屏挪过来堵在窗户上,以防龙族从窗户这边破进来。但这也坚持不了很久,他知道,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玄乙还没有回来,可能就是真的被什么绊住了,他现在只能靠他自己脱身。
他有点焦虑,于是本能地往香炉旁边走,空对月很能安抚他的情绪。幸好香炉里的香没有熄灭太久,淡淡的余香笼罩在炉子周围。他闭眼深吸了一口,睁眼就看到床脚上挂着的不周山景图。
图上,马群与海水奔腾,神鸟围绕着不周山飞翔。
“砰——”
好大一声!是龙族在外面砸窗户了。
同泰紧张地看着他。
同印把他扶起来:“你说过,画是能进去的是不是?”
同泰一下子看到了那张不周山景,眼睛亮起来了:“可以!对!我们可以试试!”
书画的东西他平时感兴趣,研究得多,这时候自然能派上用场。他跪到床上去,对着山景图默念口诀,画轴飘然而下,停在空中,淡淡地生着光。
楼下的门这时候已经破了。能听到龙族的脚步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同印并没有催,手心却也捏着一把汗。
同泰还在念口诀,他念得很专心,画轴的光芒慢慢地变亮了起来,能听到从画轴里面传来的海水拍打岩石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连澎湃的浪涛也能听到了。
龙族已经上楼了,他们在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窗户发出脆弱的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声。很显然,它撑不下去了。
“好了吗?”同印终于问了一句。
同泰睁开眼睛,挥舞左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圈,向着画轴一指:“入!”
光芒大放。龙王不得不被刺眼的光逼得用袖子去挡眼睛。就这么挡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住了他,把他猛地扯了过去!
他失去平衡,最后听到的是窗户支离破碎的声音。
—卷二 完—
回到过去
同印明显感觉到在坠落。
风呼啸着从他的耳边刮过去,削得耳朵疼,不是西南的风,是北风,他很熟悉,一种干燥凌厉的带着咸苦味道的冷风。那是家乡的味道,是他魂牵梦萦的故土。
是北海。
他坠落在柔软的草地上,背没有受一点伤,土地在他身下震动,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行快马从他身前疾驰过去,差点把他撞飞,他的身体比脑袋反应快,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马,离他最近的一匹黑马堪堪擦着他的脚边过去。
同泰就没有那么幸运,这位可怜兮兮的书生结实地被马踹了一下,摔出了五步远,同印好不容易爬过去把他护在身后,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齐纳金!齐纳金!呼嘿——”
他拉着同泰站起来,一个穿游牧民族服饰的壮汉跑过来把他们拉到木栅栏后:“你们!对!说的就是你们两个!走开走开,乱跑什么?马场是随便乱跑的吗?”
他的口音同印听得非常亲切,果然是乡音:“这里是”
那壮汉听到相似的口音,却见他们“奇装异服”,面孔十分陌生,很确定这不是自己部落里的人:“你们是谁?哪个部落来的?”
同印的脑袋转得飞速:“我们是修仙的。”
壮汉勉强相信了他的话:“那也不能随意进赛马场啊,多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