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成了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样东西。
而最可怜、可悲的是,林沧清楚学校里教的东西并不能真正给予她自由。名校出身的聪明人在富人眼里也不过是用来装点公司的工具,林沧亲眼见过顶尖名校出身的经济学博士是如何为了一个助理的职位,低声下气地讨好她花钱买了个艺术学位的姑妈。
她的挣扎和她的放任都不够纯粹。少年人还不懂什么叫做虚无,只知道得过且过,时间便一溜烟地溜走了。
“没有人会看不起你的。我说过嘛,林沧同学是大家的女神哦,漂亮、聪明,还很勇敢善良。”宋无缺冷不丁的夸赞让林沧措手不及,但坐在对面的同龄女孩笑得质朴,语气里丝毫没有嘲讽之意。
林沧信她的夸奖出自真心,所以才愈发不好意思。她撇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害羞,反问对方:“你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
“当然是为了我妈妈呀。虽然我妈妈说我只要做我喜欢的事情就好了,但是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能赚好多好多钱的工作,这样我妈妈就不用天天摆摊啦。”语气里不见自卑,宋无缺反倒比林沧更加坦然,她对生活的热情来自于旺盛的生命力,简单的、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的生活美学赋予了她乐观的心态。
“你知道什么工作能赚好多好多钱吗?”简单的生活让人羡慕,还是嫉妒?林沧分不太清,只是突然对眼前的女孩产生了兴趣,她头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深入了解的欲望。
“不知道欸。林沧你知道吗?”
原来“无知”是被容许坦然出口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的乐观感染了,林沧学起了兄长假意苦恼的表情,思索一番,回答的却是:“我也不知道。”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宋无缺再次笑了起来。
无知是快乐的,求知也是快乐的,青春期里的快乐,肤浅而易得。
“我哥哥也说要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我现在还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事是什么。你知道吗?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一份麻辣香锅见底,两人吃得满足,想得出神。
“我想玩老任新出的那款游戏。”宋无缺突然激动开口,“林沧同学要不周五和我去游戏机店里玩吧!”目前她能想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有这个,一时激动又开始带上“同学”二字。
“我家里有。”女孩的眼神里有一丝狡黠,冲宋无缺眨眨眼。
“富婆!可不可以带我一个。”宋无缺握住了林沧的手,这次她没有抽回去。
“可以是可以,但是……”
晚上文芝给林沧送了饭,说奚言太忙,但会在女孩睡前回家一趟。
林沧从不过问奚言到底在忙什么,林遥也时常凌晨三四点才回家,带着满身酒气钻进她和林沧的小窝。两姐妹一向是一起睡的,林沧抱着小狐狸,林遥抱着林沧。林遥一进被窝总是会把林沧弄醒,她便干脆起身给姐姐倒杯蜂蜜水,林遥喝完水还会抱着林沧继续闹腾一会儿。喝醉的林遥是最缠人的,她比奚言还要大两岁,外表是成熟干练、左右逢源的商界大丽花,私底下却会用猥琐的语气叫林沧“宝宝”,且叫完不亲两口是决计不会放过妹妹的。
林沧睡眠浅,被阿姐吵醒也没什么,反正睡眠质量就不好,阿姐抱着她睡反而会更加安心。而奚言只会在林沧睡前陪她入睡,她不知道奚言会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一个人晚上在家的时候更会害怕,比如现在。
主卧的浴室很大,有单独的淋浴间和浴缸,看起来奚言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便宜了林沧,她洗澡的时候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虽说大概率是奚言回家了,但还是免不得心头一跳。
林沧换好睡衣探出头去,沙发上隐约是熟悉的身影。她走出门,奚言仰面躺在沙发上,单臂遮着眼,一副不是很好受的样子。
“阿沧?”奚言被突然靠近的人影一惊,“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吓到哥哥了。”反应过来后的平静语调和被“吓到”没有任何关系,因而林沧并不想为此道歉。
奚言移开了手臂,林沧蹲在男人身侧,凑近用微凉的手指触碰了哥哥的额头,没有发烧,有股酒气罢了。奚言看林沧专注的表情觉得可爱极了,男人拉过女孩抚过他额头的手,说了一句:“上来。”
林沧显然是疑惑的,奚言人高马大地躺在沙发上,她也没地上啊,除非她直接趴在奚言身上。
谁承想奚言就是这个意思,“宝宝,给哥哥抱抱。”他微微起身,不由分说地揽过女孩的腰就把人往自己身上带。林沧没反应过来,腿卡在了沙发边缘,奚言似乎是真的醉了,又不管不顾地托着女孩的臀让人整个都趴在自己身上。
“不要学我阿姐讲话。”林沧此时情窦未开,林家又没什么男人,她只是心理性地厌恶所有男性生物,但奚言显然不算在那一类里。兄长对她来说是没有性别的,不知道男女大防的小姑娘根本不在乎这点触碰。相反,她其实很喜欢哥哥和姐姐用力的拥抱。
奚言轻笑一声,“谁叫你阿姐老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