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的外公当即就生气了:“我们没事做,捡东西治当锻炼身体了,还能有点收入,怎么你赚几个钱,给我几个钱啊?”
陶山奈心里不舒服,要不是为了母亲,他可不爱受这气:“那以后咱能稍微攒一点儿就处理一回吗?您随时打电话给我,我来帮您处理,这一下这么多太费劲了。”
陶山奈把最后一捆纸壳放在后备箱,满头汗水沿着后背流进后裤腰。
颤巍巍地老爷子在楼道前的阴凉里,拿把扫帚扫起零星的碎纸屑,带着些不满道:“嗯,下回提前叫你。”
陶山奈无奈的同时,实在惊异于老两口的收集癖,那些东西,他来回拉了三趟才算完事,收废品的大爷给了他十六块钱硬币,他原封不动拿回去给了他外公,还被要求分别说清楚纸壳子卖了多少钱、塑料瓶多少钱、旧报纸多少钱。老人拿着钱乐颠颠地戴着老花镜,一枚一枚数了好久。
陶山奈的外公外婆都是纺织厂的退休职工,纺织厂倒闭前已经退休的人员都归了社会养老。老两口都有社保上发的数目不小的养老金,可依然活得极为简朴。
陶山奈曾经问过他妈:“外公外婆退休金也不少,也不见两个人吃穿点好的,买几块钱酱菜都能拆开吃大半个月,这干啥?”
他妈还骂了他半天,让他别管老人家的事。陶山奈更加心疼他妈妈,因为外公外婆有两个孩子,他大舅几乎不管老两口起居,有什么事老人都是先给他妈妈打电话。但陶山奈从小就知道,外公外婆从来不给他零花钱,而是攒着给他舅舅家的儿子,陶山奈不想妈妈伤心,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件事。
长久不运动的陶山奈,经此一遭在周一早晨浑身酸疼,闹钟响了关、关了响,差点迟到。卡着点打卡后,他坐在工位上冲了杯速溶咖啡醒神儿,但似乎作用不大,整个晨会他都萎靡不振。
散会时,陶山奈拖着酸疼的腿往会议室外走,被身后的主管宋仁青叫进办公室。
“坐啊,小陶。”宋仁青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眼睛在陶山奈身上上下打量。
陶山奈还在犯困也不大注意,拉着凳子一屁股坐下,大腿后侧压在凳子上,又是一阵酸疼。
“明天上午,你签个外出卡,和施总的司机老梁到机场接个人。”宋仁青说。
陶山奈点点头:“好的,几点钟到机场?”
宋仁青打开手机,翻了翻:“上午九点四十五的航班。你得提前点,早高峰堵车,千万别迟到。”
“好,您放心,我一定准时到。”陶山奈答应着就起身把椅子推回去,又问:“我把人接到哪?”
“来公司。”
……
早晨不用到公司打卡,还可以到机场出外勤,陶山奈觉得超级幸运。
前一天和司机梁师傅联系过,他们早八点在文胜十字路口集合直接开往机场。
陶山奈站在路口,看到临街的商铺还在装修,围挡撤掉一块,隐约能看到铺里在搞软装了。忽听一声汽车鸣笛,陶山奈看到梁师傅开着他表姨夫的黑色奔驰轿车朝着他的方向来。
老板的司机、老板的座驾,今天要接的人一定是重量级。陶山奈也有点犯嘀咕,虽然自己是行政,可这么大的阵仗,派自己这小喽喽去接机,真的是随机事件?
“小陶,吃过早饭了吗?”车上梁师傅先开了腔。
陶山奈坐在副驾赶忙应:“吃过了,梁师傅。你吃过吗?”
“吃了,早晨送孩子,起得早。”
“梁师傅孩子上高中了吗?”
“对,明年高考。”
“哦……”陶山奈捉摸着还是主动问起:“梁师傅,我们今天接谁啊?把施总的车用上,把你也叫来,感觉是个大人物。”
梁师傅一笑:“没人和你说啊?”
“没。”陶山奈无辜地摇摇头。
“老板的儿子。昨天回国,在北京转机回来。”梁师傅在红灯停下车,换了n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