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细微吱呀声,来禀事的人退下,老太监赵安福走回晏惟初身旁小声说了几句话。
晏惟初敛眉,心绪百转后起身示意:“带路。”
屋中,谢逍熄了灯,在桌边坐下,拎起桌上茶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凉水。
身体里那股邪火却压不下去,横冲直窜地亟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在边关待得久了,甫一回京尚不能适应这边的腌臜风气,便遭了人算计。
外头响起叩门声,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爷,让奴伺候您。”
谢逍猛喝道:“滚。”
须臾,又有人来,径直推开屋门。
“我说了——”
谢逍抬眼,闯进来的却是个少年郎。
门外泻进一片黯淡月光,来人面貌模糊,看不真切。
谢逍勉强撑起发烫的身体,一步步走上前。
晏惟初身后屋门骤然被风吹上,他不及反应已被谢逍用力推到门上,后背撞向门板磕出沉闷声响。
谢逍一只手钳住他下颚,沙哑嗓音质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晏惟初不做声,借着门缝间漏进的一点光亮,盯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打量。
玉面修罗、天神下凡。
可此刻的谢逍眼中滚动的却是暴戾,还掺进了那些非他所愿的浓烈欲念在其中。
这里是浮梦筑,上京城内出了名的风月场所。
谢逍头一次被人邀请来这,便着了道。
晏惟初爱惜人才,不愿谢逍在这里出事,特地过来,还将带的人都留在院子外以免看到谢逍的糗态,不曾想谢逍已然是这副模样。
谢逍先前喝的酒里被人下了药,神智即将溃散。
迷蒙间只看到晃动在视野里的这双眼睛,生得极漂亮的形状,一双瞳仁黑而亮,闪动着微光,眼尾上挑,天然似带了胭脂色。
谢逍好似被蛊惑了,凑得愈近,想要看个真切。
晏惟初嗅到危险气息,手搭上他肩膀意欲推开,却被扣住。
谢逍侧过头,沉声在晏惟初耳边:“我不管你是谁,送上门来了,就别想跑。”
晏惟初咽动喉咙提醒他:“世子,你喝醉了,自重。”
“自重?”
谢逍好似听到了一句笑话,咬重声音:“你特地来这里,是为了跟我说自重?”
他不好风月事,但厌恶被人算计,更被晏惟初这样的语气激怒。
晏惟初猝不及防,被谢逍攥进屋中,按到了层层叠叠的帷帐之后,禁锢在墙壁与谢逍身体间。
谢逍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粗暴撕扯他身前腰带。
暴怒中的野兽,毫无理智可言。
晏惟初被按得生疼,几乎站不住。
他的脑子在这一刻却格外清醒,只要挣扎咬住这个混账的手拉下去,再高呼出声,立刻会有锦衣卫冲进来,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伧徒会死得很难看。
晏惟初的眼睫颤动着,却在最后时刻,在对上谢逍那双即使失控依然冷厉深邃的眼睛时,一顿,止住了即将冲出口的喊声。
谢逍粗重呼吸压过来,嗅到晏惟初身上淡淡的香气,暴躁扯下他的腰带,扯散了他的衣襟。
被捂住的嘴鼻间漫开窒息感,晏惟初的眼中近似噙了泪。
谢逍看着,无意识地松了手。
晏惟初张嘴喘气,抱怨一般:“疼……”
被谢逍扣住手腕,感知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晏惟初知晓他在极力忍耐必不好受,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用手。”
谢逍的怒火渐熄,那把邪火却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短暂的数息对峙,静谧中唯余呼吸声与心跳的响动交织。
谢逍将自己的腰带也一把扯下,欺了上去,拉过晏惟初的手,用力将他带向自己。
晏惟初避不开,握到手中的形状让他心惊,他近乎笨拙地重复做那一个动作。
谢逍格外灼热的气息落在他颈侧,烫得他微微瑟缩,下意识偏过头。
谢逍不满他的闪躲,咬住了他耳垂,衔在嘴里狎玩。晏惟初受不住地身体发颤,死死咬住唇。
他这个反应终于取悦了谢逍,湿热唇瓣顺着他颈侧而下,蜿蜒至下巴,晏惟初难耐仰头,闷哼出声。
“谁派你来的?”
在这种时候谢逍也没忘了审问怀中人,仿佛被欲望主宰的那个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