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道,但苦德不想认命……”
“天命,天命!”陆惟暴躁起来,“天命是什么?”
他额头贴着章毓卿的额头,语气也愈发咄咄逼人,目光闪着狠辣,“这些日子我以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要是天命就是让我们夫妻分离?去他娘的天命!老子不认这个命!哪有什么天命!就算有,老子也要把天命踏在脚底!”
他从天堂跌入地狱,又历经痛苦才从地狱爬出来,天命却又让他回归地狱?这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分别?
章毓卿亲了亲他的唇,微笑道:“我也不认命,所以我一路走到了现在,就算再难,我心里头也是极畅快的。”
陆惟看她的样子,心里一阵悲凉,章毓卿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说要跟盛归心留在这里,那就是一定要留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的主意。
“那我呢?你心里就没有我吗?”陆惟问道。
章毓卿笑了笑,星光下的笑容明艳动人,幽黑的眼眸里映着陆惟的模样。
她心里默默说道:有啊!但说出口的话透着一股理性的冷漠,“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惟不怒反笑了,喃喃道:“你果然是个狠心绝情的女人啊!”
合着什么都重要,就他不重要,是吧?
“是我对不住你。”章毓卿歉意的说道,她不能隻作为陆惟的妻子活在这个世上。
陆惟琥珀色的眼眸中水光闪烁,强撑着说道:“不,是我亏待了你。”如果不是他父母野心太大,吃相难看,夫妻两个不至于险些阴阳相隔,直到今天各自飞。
“你,你是要跟盛归心在一起吗?”陆惟耐着心中的酸楚,问道。
章毓卿一怔,随即失笑摇头,“我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他们十几年相依为命,有共同的血海深仇,为了復仇都付出了彼此的全部。他们是值得性命托付的亲人,永远不会背叛彼此。
章毓卿承认她深爱着盛归心,但这种感情早已超脱了男女,也凌驾于普通的兄妹亲情之上。
换句话说,不管盛归心怎么想,章毓卿从未把盛归心当成是男人来爱过。
小树林外面,盛归心提着枪虎视眈眈的盯着,剩下杜景仪几个人盘腿坐在地上,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听那边的声响,几个人头凑在一起,互相交换着眼神,各自大脑里已经脑补出无数个爱恨情仇的版本了,遗憾的是没有花生瓜子小板凳,缺了点氛围。
“夫人要是不跟陆大人在一起了,咱们的主公是不是就换人了?”钟鹤悄声问道。
刘全点头,“那还用问?咱们是跟着夫人的!”
夫人的男人是谁不重要。
杜景仪感慨,“夫人是真女中豪杰啊!把陆大人都能玩弄于股掌之间,陆大人这是尝遍了爱情的苦啊!”
“对!”何琦同样感慨。
众人同时产生了“夫人太禽兽了”的感想,齐齐叹息一声,满是无比满足的八卦意味,但没人敢说出口。
又过了一会儿,章毓卿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盛归心神色这才放松下来,朝她一笑,“走吧。”
章毓卿点点头。
他们启程,陆惟才从林子里出来,眼睁睁的看着章毓卿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眸光中闪着谁都看不懂的光。
直到章毓卿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
陆惟心里一片茫然,冰凉如水。
她就这么走了?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果真狠心绝情啊!”陆惟喃喃道。
白天他和章毓卿在床上亲密的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快乐和爱意,他以为他又拥有了心尖上的爱人,但现在不过短短数个时辰过去了,这份爱意又变成了恨。
在遇到章毓卿之前,他以为他的人生跟他的父辈们和他的已婚同辈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和一个三从四德的名门淑女成婚,生儿育女。
至于感情,他完全没想过,相敬如宾就可以了。
直到遇到章毓卿,他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爱慕一个女人是如此的滋味,如此的折磨人。直到占有了章毓卿,他才知道原来将高不可攀的皎白月亮拥入怀中是如此的快乐和满足。
但现在这轮明月要离他而去,让他尝过了快乐之后又残忍的剥夺了他的幸福和快乐。
他的人生怎么这么可笑?
叫他如何坦然接受?